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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奠愛情

埋葬了,不一定會祭奠;失去了,也不一定會回憶。而在相同的情景下。那心裡住著的魔鬼說不定某一刻跳到眼前,我眼睛的瞳孔裡反射出白色的光。傳說中那叫鬼氣,傳說中那能吃人。而我似乎來不及反應,似乎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味。
  橙色的路燈下,一群群蚊子繞著光線飛成一根柱子,我看到你,突然出現的魔鬼,伸手抓了一把,無聲咀嚼起來。它們的鮮血化成一串咒語,纏繞著我。你的眼光如此沉重,把我凍僵。那是我第一次認真看你的全部。我問你心臟的位置。你突兀地笑起來,鬼還有心臟嗎?即使有,也找不到我的位置,我笑了。不甘心嗎?你微笑。感覺就像王小波筆下的女人,總把男人看成狠心的魔鬼。思想讓鬼強姦著。他是被逼的,我是自願的。作賤自己還需要理由嗎?不放開手裡的空氣,即使冰冷讓皮膚粗糙了起來,即使你是鬼,你也不明白我此刻的心境。不是嗎?你難道知道我正打算逃生,卻不願意是你自願放走我。我還猜想著你的那串咒語的意念,當初你什麼都還來不及說,你就推開我跳入了土坑,儘管我一邊咳嗽,一邊在寒風種哭泣,你還是死了。你死了,是為了逃開我無休止的誘惑?伙食止境的要求?不是,從來我清楚自己沒有誘惑的天性沒有貪婪的本質。而你從未達到我的要求,所以我追逐你要得到的那句話直到你死了也得不到。女人離開男人,因為他對自己不好,男人離開女人,因為自己無法對她好。說自己不該自私地浪費青春,如果要甩開一個人,可能就要說成自己被對方甩,而這樣,卻往往是最傷的,因為到這一刻還是無法坦誠。帶著一個善意的謊言被離開。假如這個女人寬容得不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重量也許他們還能走下去。那麼他不會選擇死去。我太自信,以為愛情應該如自己理想的模式進行,卻不明白有的人,即使愛,也不能相處,他牽著你的手,貼著你的臉,他的心卻遊走在沙漠。如果理解為這是男人心態的特點,女人就不會受太多傷。只是該糊塗的時候我總無端地清醒過來。聽說是因為小時候吃多了某種東西。所以我想看進你的眼睛,既然我生物學的不好不知道心臟的具體位置。可是我們的眼睛都好小。於是我希望你死去,在某個夏天和某個冬天,在某個清晨或某個晚上。那樣我可以裝得很傷心地抱著你,順便聽聽心臟跳動的聲音確定一下位置。可是你比我設想的還要快,快得我忘了程序,忘了要假裝很傷心,抱著你。我望著你跳進坑裡,讓泥土迅速掩埋身體,剩下一臉微笑,你說你很抱歉,可你不知道我要什麼遺產。當女人說分手時,十次裡也許沒有一次是真的,而當男人說分手的時候,他的一隻腳已經踏入土炕。你的微笑越瀟灑,我越不甘心。而我知道你無法為我改變一點,你只是你,你永遠不是我的。
  其實我也想按一下自己的心臟所在的地方,然後和你一樣驕傲地瀟灑起來。我也不肯為你改變什麼。可是當幾天後我想起應該這麼做的時候,你已經走了,埋了。那天我還情不自禁地在你的背影裡哭泣,一邊咳嗽。我以為這樣才能證明自己被拋棄了,正如有得女人總愛給男人生下私生子,然後威脅他的家庭。報復有時就是證明曾經的存在。可是我錯了,男人也許會承認孩子,卻不會承認和女人的愛情。而你沒有轉身,所以我不知道你承認的是什麼,也許什麼都不是。幾天後我收到來自地獄得一條信息:一個人下班嗎?假如我會撒謊多好,我就可以看一下你從地裡走出來會不會有什麼不同了。「不是,和同事」因為我知道,你是在盡人道主義,而我覺得太廉價了。因為我對自己也估計錯了,我只哭了兩次,我本來打算努力使眼睛崩潰,卻證明自己和你一樣,只不過你是知道了所以離開,我是離開然後知道。幾天的過渡時間裡沒有意外發生,所以你安靜地從我的生命裡徹底走開了。我也被徹底甩了。以為自己打了一場敗仗,卻得到同樣的勝利品。土質本來傳聲質量是很好的,可因為你是躺著,我是走著,除了土,還隔著空氣,所以我們失去了信息。可今晚,在橙色的路燈下,你突兀地造訪我,我強迫你強姦我的思想,然後舒暢地鄙視自己,然後某一天,我可以重新開始一段戀情。可你的笑聲讓我再次懷疑自己是否存在。你一直都不在,可以突然出現。我一直都在,當然也可以突然地消融。我被徹底地俘虜了,因為我也開始抓一把蚊子,美味地咀嚼。然後吐出一串咒語,看著某個深愛我的抑或想愛我的人,鄙視地看著他或他的傷口,也許幾年,也許幾天,但並不是所有稱作傷口的東西都一定能痊癒,我都不會心痛。因為我開始會咀嚼蚊子,會唸咒語,我已不再是人,雖然不再是把你作為選擇別人的標準,卻也不再有機會去愛,被你俘虜的歷史終於有一個徹底的交代。但我不再承認你勝利了,因為我不是跟著你一起走進那個土坑也不是在和你接吻的同時品味蚊子的血液的味道。我可以輕鬆地走過白光,可以微笑對他或他說抱歉,然後安靜地走進我的墳墓。我決定不再出來,不給他或他發信息,不走到橙色的燈光下,讓他或他問自己心臟的位置。我害怕自己會和你一樣,絕情而鄙視地說,鬼有心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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