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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愛情與金錢親吻

「愛情與金錢親吻?那多髒啊。」肯定會有人這麼想。這個時代,愛情和金錢永遠是人們最想要的焦點事物,它們也常常因此相剋相生:困惑的是有錢沒愛,痛苦的是有愛沒錢,傷感的事錢讓愛變,喜悅的事愛讓錢變。而喜悅的大約是最少的。物慾橫流啊,人們都這麼說,都物慾橫流了,我還在這兒宣稱讓本該純潔的愛情與成分複雜的金錢親吻,能有什麼好處呢?

  我的想法是:既然已經物慾橫流了,那就順應物慾橫流的規矩吧。都知道一分價錢一分貨的道理,愛情怎麼就不可以呢?

  這麼想的起源來自一位朋友的俗套故事。待嫁閨中的她不幸和一個有婦之夫遭遇,在她眼裡,他實在是優秀:儀表俊朗,德才兼備,聲名不小,地位顯赫。他們偶然相遇,難分難捨,常常在她租的蝸居裡幽會。女友說,她覺得他什麼都好,知情識趣,體貼入微,寬容風趣……擁有他已經讓她很滿足了,她不想破壞他現有的一切。她想做的,只是為他錦上添花。可是添著添著,她心裡突然覺得很不踏實。不踏實的原因是:她對他感情的底線有點摸不準。換句話說,她忽然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怎樣。愛當然是有的,只是有多少?她不想和他的太太孩子比,也知道比不起,她想知道的只是,如果能夠用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標準去掂量,那麼她在他心中,到底是幾斤幾兩!

  愛情中的女人對於這個問題擁有最強烈的好奇心,對此我深表同情。但愛情本是虛玄,怎麼用實數來換算呢?於是,惡俗至極的我斬釘截鐵大言不慚地對她說:「對他說去,就說你想買房子,讓他幫你付首期。」在女友生活的那個城市,一個兩居的首期不過五萬,據說他每年在外省大學做兼職的收入就有十萬。

  「我向他要錢?」女友瞪大眼睛,彷彿我的建議是對她的侮辱,「我從沒有向他要過錢,他給我買個蘋果我都要還他一個梨。」

  「說不定他就是因為這個才同意和你好的呢。」我笑。我對女友說,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大不了將來再還給他就是了。現在的男人都怕負擔,情感負擔,經濟負擔,哪一樣都不想要。情感負擔對他們之間來說不是問題,那就讓他領受一下經濟負擔吧。當然,我知道自己這招有多陰損:有多少愛情能經得起這種考驗?

  兩天後,女友找到我時哭紅了眼睛:「他說他手頭緊,又說他不好向老婆交代,只肯給我兩千塊讓我換個大一點的房子租。」

  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之中。是,捨得花錢不一定有愛,但捨不得花錢就肯定不是愛或者不夠愛。錢的多少其實無所謂,因地制宜就可以了。年薪十萬肯給你五萬就算是情誼深厚,身家百萬也給你五萬,那情分就稀釋了許多,如果只有十元呢?他全給了你,那一分一厘就貴若黃金。他能給的起的是分母,給出的錢是分子,分子除以分母,得出的數越大,情誼越真。

  是,我是市民氣,會算計。我是俗不可耐,討人嫌。那不俗的男人們啊,如果愛你的女人,請你用人民幣來代替你的甜言蜜語,一句話一百元,你還會那麼滔滔不絕的傾瀉嗎?有多少的肝和心不去揪來扯去的疼呢?

  是,用錢衡量是荒唐的,是可笑的。伊甸園不是標價的歡場,男人們不是買笑的春客,但女人也不是小姐,不會逢著誰的錢都不加思索地撲上去海花。如果說男人的錢不容易,要他們出錢如同是挖他們的肉,那請一個女人去花一個男人的錢同樣不容易,就彷彿在往自己的身上去縫本不相干的肉。她拋棄堅韌和自尊袒露給男人的那份信任和托付,得積攢多少勇氣才會雙手捧出啊。

  是,是,男人女人都不容易,能夠相遇相愛更不容易,因此,無論如何,愛著的時候,請拿出誠意,誠意的一部分,是心靈:誠意的另一部分,是身體:誠意還有一部分,是金錢。把錢為自己所愛的人力所能及的花出去,這錢就不再是數字,而是溫暖。這溫暖永遠不會虧本。而有了這溫暖,錢上有多少曖昧的細菌,也都是乾淨的——被愛情消了毒。

  所以,親愛的女人們啊,當你對愛情的感覺失去著落的時候,就不要再保持不必要的清高,讓愛情與金錢親吻吧。A:如果你是妻子,他不負你,要他的錢天經地義,他負了你,要他的錢更是理所應當。愛情不在了最起碼錢還在,這是對自己最起碼的依靠和保護。B:如果你是情人,如果他肯讓你花他的錢,那他就是可靠的,即使是做情人,也能夠讓你維持最底線的收支平衡,不會做的連本帶利賠個精光,最後傷痕纍纍狼狽不堪地離開。要知道在某些事情上,不會說話的金錢往往最能夠代表男人最原始的良知和教養。

  所以,親愛的女人們啊,如果你愛自己,如果你愛他,那千萬不要捨不得花他的錢。要知道,與追自己的相比,男人更愛自己追的。與對自己癡情的相比,男人更愛自己癡情的。同樣,在感情上,遇到免費贈送的商品,女人常覺驚喜,而男人卻只會珍惜自己買單所得。這讓他們充滿成就感。因此,愛他就請順應他的秉承,讓他為你買單:如果他有一點錢,就享受他的手帕絲巾,發卡面霜:如果他有比較多的錢,就享受他的寶馬香車,豪宅別墅:如果他實在實在沒有錢,就享受他的甜言蜜語,柔心衷腸。在窮困潦倒的時候,男人的這些物品質量都還可以信得過,這同樣頂錢用。

  「愛情是短暫的,只有豬肉卷是永恆的。」加菲貓如是說。我想補充的是:愛情或許不是短暫的,但豬肉卷一定是永恆的。因此,請相信豬肉卷勝過相信愛情吧。而且買豬肉卷需要什麼呢?還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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