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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夢

「媽媽,明天真的會下雪嗎?」當我告訴兒子天氣預報有雪的訊息後,他便一直圍在我身邊追問這個問題。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兒子把他的臉貼在窗子上焦急地往外望。「怎麼還不下雪呢?」他自言自語道。不多時,天呈鉛色,刮起了強勁的冷風。大片的雪花突然間從天而降,斜斜地飛舞著,冬天真的來了!「媽媽,下雪了,下雪了,我要去玩雪!」兒子興奮地衝了下去,衝進了雪的懷抱裡。他蹲在綠化帶前,小心翼翼地從樹葉上一點點地取下積得厚的雪層,再把它放在手心裡捏緊,揉成了小小的雪團。他不時地變換著地點,漸漸地,手裡的雪團變大變圓,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地上的雪只薄薄的一層,印下了他歪歪扭扭的腳印。
  「媽媽,我要把它做成一個雪人的頭,你看行嗎?」兒子回到家裡攤開手掌充滿期待地問我。我仔細看去,雪團在他的手中已融化掉了一部分,形狀變得有些不規則。握著他凍得通紅的小手,眼看上學的時間就要到了,我安慰他說:「這個做雪人的頭太小了,等你回來雪下得厚了,咱們再一起堆個漂亮的雪人!」他爽快地答應道;「那行,你可一定要記住啊!」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也許只是來個精彩的亮相,拉開冬的序幕,便如曇花一現般停下了。臨近中午時,天竟然又放晴了。兒子放學回來,一看天上出了太陽,撇著嘴說;「雪怎麼不下了?我都沒辦法堆雪人了!嗚嗚……」說著說著,眼圈一紅,傷心地哭了起來。難道這預示著將是一個暖冬嗎?我的心也莫名地傷感起來。以前常跟兒子談起自己小時候堆雪人的經歷:每每大雪降臨,深至膝蓋,我們在雪地裡打滾,團雪球,堆上幾個大大的雪人,它們是冬的最後守護者,由形象清晰到輪廓模糊,再到剩下底座,化為一灘雪水。堆雪人成了我們盼冬的最好的理由。
  第二場雪、第三場雪、第四場雪如預期般來臨。天空開始飄雪的時候,兒子就急急地催我:「媽媽,幫我準備一個小小的胡蘿蔔,我還要一個小鐵鍬,等一會我就可以堆雪人了!」他匆匆地看了一陣,又折了回來鄭重地告訴我:「媽媽,你還要幫我買些瓜子,做雪人的紐扣!我和小朋友比賽看誰堆的雪人最漂亮!」記得還是前年有過一場大雪,鄰居家的大人小孩齊上陣,頂風冒雪,熱火朝天地鏟雪、拍雪、堆雪,孩子們圍著堆好的雪人為它動手裝扮,繫上鮮艷的絲帶,插上常青的樹枝做手臂隨風搖擺致意,還要與它一起合影留念,樂壞了一群天真的孩子們。想到這裡,我越發祈禱今冬的雪可以下得更久,下得更大!
  難道是雪變得吝嗇了吧?為什麼它只把潔白贈予樹葉、枯草、房頂和麥田呢?這些雪落地即化,即使偶有被風吹捲積到一處的,經過眾人的踩踏和車輛的碾壓,也只能「化作污泥白全無」。面對孩子深深的失望後詢問「媽媽,什麼時候會再下場大雪堆雪人」時熱切的眼神,我該怎樣給他帶來希望呢?雪,這個冬的精魂,你能聽見一個純真孩子的雪人夢嗎?但願你能聽到!請給這片渴望滋潤的大地以慷慨的恩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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